2005-2-28 18:10:00 (#2752452)
第六章
宏在俊的安排下进入了一家电器公司,这里面平出了力。
俊给了宏应该可以活的生活费,然后让宏搬了出去,二人,就此算做了了结。我也可以避开俊,不需要再让他借住,夜夜默默相对。
也好,既然散了,也无谓去纠缠什么。俊不应该再受这些苦了。
日子依旧平淡的过,我依旧上网聊天,挑择着可以相恋的人。
俊倒是忙碌了许多,公司对他看重,工作量也增加不少,他常常在晚上十一、二点跑到我的小窝,静静的泡两杯茶,陪我听音乐。听无印良品、张敬轩、蔡琴、赵传……
晓明的努力没有回报,他也无法去容忍眼睛里的那颗沙子,也无法再说服自己委曲求全.决定离开市区去横岗重新他原来的事业。在相爱中最难的是相处,难在相处时要为对方作出真正的自我的牺牲。因为任何有着自己思维的正常的两个人,在思想方面性格方面生活习惯方面必然会有很多不同的地方。而两人相处,则要求你不得不放弃某些属于自己个性的东西。晓明无法再接受这样的生活,离开就变得理所当然。
我们黯然。特别是平,少了个可以陪伴的好朋友。
晓明搂着平,微笑着说:“横岗和市区才多远?我答应你们以后晚上去玩我都飞进来,不要这样啦,我会过得开心的,我告诉自己,我们的结束是他的损失,不是我的损失。”
我看着他:“那这段感情里你们是谁飞谁的?”
晓明的眼睛看着玻璃窗外的风景,没有回头:“我也不知道,但我跟仔仔说,是我飞他的,我也不想他跟我这样说,那样好糗的。”
“昨天晚上我们做了最后一次,他做得特别久。”晓明喝了口茶,嘴唇的微笑无比牵强。“他说他边做边在想我们的过去,呵呵,很讽刺,那些话假得要死,当时我却居然信了。现在我好后悔,原来投入的结果这么痛苦。”
“他跟我说,我去横岗只是和他距离远了罢了,我们还是可以想见的。我说离开了就没有必要见了。他说会给我打电话发短信的,我说我也不会接不会回复了。”
他的嘴唇颤抖着,终于眼睛的泪水坠下。
“我还是那么爱他,但,我们已经不可能了……”
我把他搂进怀里,一直把他当做自己的弟弟去疼,唉,爱情,为什么总让人伤神?誓言?誓言是什么,风一吹就不知道飘到那的东西。
突然记得一本杂志有一句话说过:“海誓山盟未必能刻骨铭心,默默相守很可能天荒地老。”
平仍旧疯狂的泡仔,我让他去做了次检查,有没有染病都要求个心安。结果还是让人欣喜,他没有患上什么病。
这骚情的婆娘拿着检查单沾沾自喜:“我平常都是注意安全措施的,怎么可能染什么病啊?死林子硬要我破财去做什么检查。现在可以证明我没有事情了吧。”
我恨得咬牙切齿:“狗咬吕洞宾的事情怎么老发生我身上?”
俊帮我泡了香片,他端给我笑道:“这家伙就是嘴巴贱,你跟他怄劳什子气啊?”
其实休息的日子里,就这样聚在一起,也是乐事一件。喝着俊泡的茶,好久难得象今天一样,四个人可以这样聚在一起。
俊去厨房烤了一盘鱼干出来。我是潮汕人,一般都有吃海鱼干的爱好,用猛火灼烤,嚼起来又韧又香。每次回潮汕总要带许多回来,他们仨在我的调教下也爱上这美味。
我乐呵呵的拿了几瓶啤酒出来,我不是小资,没有喝红酒的习惯。他们也习惯了在我家除了茶就是啤酒的习惯。
平的手机响了,看他暧昧的样子就知道是网友打来的。
我们都笑吟吟的望着他,他见阵势不对,跑到阳台去听了。
我们笑倒。
他进来了:“你们不要笑,我现在有个朋友伟也遭遇了感情问题,他的BF要结婚了,刚刚打电话向我诉苦。今天晚上他请我们去新宿二丁目喝酒。”
我笑:“本来这是司空见惯的事情,有什么值得诉苦的。踏进这个圈子本来就为世俗所不容。他BF结婚也很正常啊,所谓‘食得咸鱼抵得渴’。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就应该看见这些啊。”
平不屑:“有口说别人,没嘴巴说自己,阿勇要结婚你为什么受不了?”
我沉下脸来:“不要把他们的事拉到我和阿勇身上。”
晓明说:“你们不要扯了,听平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平矫揉造作的端着杯子,作势轻品手里的啤酒,娇声用京剧的旦声唱:“各位看官,听奴家细细道来。”
晕道一片,我们做呕吐状。
和这个圈子的其他没有任何不同,也没有任何可歌可泣。
伟和新是圈子的一对情侣。他们在一起已经有二年多了,没有同居,但总是保持每周见面做爱的习惯。伟是湖南人,新则是广东人。
新和伟不同,他是双性恋,除了伟,他还有一个女朋友。而且是要结婚的女朋友。但无法去强求什么,因为结婚,是每个人要去经历的槛。听完后我们都沉默,这样的故事在圈子里比比皆是,除了劝主角节哀顺变,还能怎么说?
每当晚上电视没有好节目看的上,就在网络里游荡。
网络给了同志很大的空间,我第一次真正意义地接触到了同志就是通过网络。很多时候这些人总是在网络上寻觅,一次次热情地投入,一次次地抱有幻想,结果又一次次地失望,一次次地受伤。
我常常以戏谑的心态和Q友聊天,聊的时候也常常有自己料想不到的失措和笑话。
一个叫‘杀死自我’的网友发来了信息:
“每次抽完烟以后。我会把烟放在胳膊上,摁下去,再摁下去。我看到我的皮肤由于失去水分而迅速地皱起来,发出滋滋的声音。可是不痛。一点都不痛。我真的已经忘记了什么叫做痛。”
我皱起眉头,我对自虐狂没有思念兴趣:“如果这样你可以得到兴奋或者可以忘记痛苦的话,你就摁下去,再摁下去……但我不喜欢这样对自己。”
他不罢休:“我在照镜子的时候,看到一张陌生的脸。他对我说,我们一起去死好不好。我笑了。我说,好。”
我笑了,我也说:“好的,你去死吧。”
把他直接的拉进了黑名单,我不想再见到他了。
QQ里一个叫麦的男人问我愿不愿跟他一起。
和他聊了十几次了。他在广州,三十三岁,有自己的公司,自己的物业,已婚,妻子远在加拿大调教二个小孩。
麦信誓旦旦地在网上对我说,只要我肯跟了他,他会让我过最优越的生活。我微笑,然后回了他一行字:“麦先生,你找错人了,我找的是感情,不是被包养。”
他笑:“林子,你还相信爱情吗?我看过你写的《深圳,今夜将爱情结束》,你还想再经历一次类似勇那样的痛苦吗?”
我苦笑:“或者你是对的,但今天,我无法说服自己。况且,我对自己养活自己很有信心。如果这个我都可以出卖,我相信我会瞧不起自己的。”我知道,围绕在我看到身边的人、我所认识的人,包括平、虹、勇。他们对爱情已经完全不信任,对人生、对性也仅仅是放恣、以快乐为主。我才发现,原来除了自己,这世界上好象已经没有人相信爱情了。
感情,如果多了金钱的介入,就如变质的隔夜饭,散发着一股馊味。
我不喜欢的人,我仅仅限于和他聊天,如果太亲密的举措我是无法接受。记得曾经被一个网友拥住狂吻,挣脱不了之余。仅仅记得他嘴巴里面我难以接受的味道,他的舌头顶进口腔时我奋力用牙齿把他挡住。
和自己心爱的人接吻,那就是陶醉兴奋,那还有余裕来猜想他今天是吃了大蒜还是葱?
最不喜欢的就是那些只做些天下间最通俗之事,由“你高大重”起,交换身份,交换身世。只怪MB太多,坏人太多,中国人信用太差。
弄得自己如同娼妓面对客人,又如派出所查户口般,更有甚者,会借问“你的JJ有多长?你喜欢怎么做。”
叹了口气,419泛滥的深圳,弄得第一次见面都是这样的模样了?
一个叫南城的Q友很困惑,他和我一样,都是零号。
他问:“男人到底为什么要这么负心?”
我笑:“你不是男人?为什么这样问。”心里却暗骂,其实一直比较讨厌CC的男人,弄得自己不伦不类,我怀疑他们身上除了少两个奶子多一个生殖器外,就完全是女人了。
他们还喜欢弄妆涂抹,翘起兰花指,嗲声嗲气,妖气冲天。同志情结也是因为彼此的阳光开朗刚毅所互相吸引,如果喜欢这类“妖精般的人物”(引用俊对CC的姐妹的称呼),倒不如娶个真女人。
做同志,没必要做得那般变态。
南城问:“我是男人,但我还是无法理解男人,喜新厌旧在他们眼里是天经地义的么?”
我不知道如何开导他,只得引用白娘子教导小青什么叫男人的话,以显浅话语给他细数前朝:“那是一种叫女人或者同志伤心的同类。”
一本正经的教导他,暗暗窃笑。
懒得打字,打开李碧华的小说直接复制:“苏小小的男人,叫她长怨十字街;杨玉环的男人,因六军不发,在马鬼坡赐她白绫自缢;鱼玄机的男人,使她嗟叹‘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霍小玉的男人,害她痴爱怨愤,玉殒香销;王宝别的男人,在她苦守寒窑十八年后,竟也娶了西凉国的代战公主。”
掩住嘴巴笑:“你的男人是使你嗟叹‘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或是害你痴爱怨愤?还是背着你偷吃了?”
“他不断的背着我在外面与其他人玩,他还说他以后会结婚的,叫我不要放太多的心思在他那……”南城说。
见他老实痴情,我也不敢轻狂。但我不是主宰,帮不了他,只能慰藉。
……
或者南城和他朋友的爱情是没有结果的,爱情本身就应该是彼此完全的付出和完全的信任,而太多的南城口里的男人人,他们的爱情本不是爱情,而应被称做游戏或兽性的发泄罢了。
有网友说我太灰色了,我幻想过同志间各种各样的生活,美好的、幸福的、凄凉的、孤独的,但往往都没有结果,或者我真的灰色。
只是,现实里没有我看见过的真正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