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我接触几次,得知我的抱负与性格后,十分谨慎,完全不敢露富。她告诉我,她很佩服策划人,当年她的企业就受到深圳过来的策划高人点拨。必须承认,这是一个精明、美丽、能干、极富心计的女子,与她结合,我的生活会得到照顾,事业上会得到帮助,但我的心会永远得不到坦然与安宁。知道一切真相后,除了分手,我别无选择。尽管她费尽心机挽留,我心如铁石,义无返顾。
尽管我知道,富有不是她们的错,而且她们并没有因富有而自大,丝毫不影响她们对我的喜爱,何况我跟财富也没有先天的仇恨,我更知道富有将对我今后的生活、工作、事业有很大的帮助。这也许是很多未婚男士梦寐以求的,但我不能,我从骨子里不能接受和容忍,这样不劳而获犹如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如果不选择离开,我的灵魂将会死去,永远不能复活。
我知道,我挑剔得有些苛刻。但既然定位“不是找人”,而是用营销策划的方式“营销自己”,那就要求“利润最大化”,否则,有悖游戏规则,中途改变战略方针,搞得不伦不类,同时也委屈自己。
幸好两位老师没有厌烦,一如既往地帮我。
一天中午,我接到红衣老师的电话,电话里出现惊喜的声音:“前天登记了一个女会员,我们反复比较、权衡,完全符合你的八条标准,我们把你的表格拿出来,该女士反复看后,同意见面。我们约定今天下午3时整见面,你早点过来,别又让人家等你。这一个你绝对看得中,你要好好把握这个机会。”
我从不相信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因为天上根本就没有馅饼。我半信半疑,提前去了。
老师电话不虚,约会的I女士的确不错。外表比我想象要好。如果说我第一次婚姻经历懵懵懂懂像个傻子,那么第二次择偶时我精明了许多。俗话说,见多识广。我基本上能从外表看到很多内在的东西。我隐隐觉得购买我的“目标人群”出现了,我的营销策划也就当仁不让地开始了。 为了方便男女会员初次见面,婚介所隔出一间偏房作为会见室,门一关,与外界隔绝,安宁、祥和,墙上的壁灯,合上的窗帘,营造出几分柔和、温馨。我和I女士并排而坐,面前两杯绿茶散发出淡淡清香……
按照常规,落座后由男方先开口。这里面的讲究是:争取主动,不能冷场,更不能冷落对方。
我偏不!既然定位是营销策划,产品就必须有差异性,营销上更必须有独特的销售主张。所以我没开口。倒不是已经有了高深的策划方案,成竹在胸,恰恰相反,脑子里一片空白。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对对方底细一无所知,营销策划无从做起。直觉告诉我,只能坐着,无声地坐着。不能轻易开口。
在这种环境和气氛下尴尬地坐着,时间很难过。一分钟像一年那么长,我努力捱着。大概足足过了二十分钟,我开口了,说的第一句话是:“你说话唦!”
对方说的第一句话是:“你说话唦!”
“我知道该男方先说话,但我不知道该说些么事。”我说。
“你想说么事,就说么事。”她说。
“那……如果,我说得不好,说错了,你莫见怪啊!”我又说。
“不会的。”她抿嘴一笑。
交谈就这样开始了。说什么,我都忘了,但弄清了一个最重要的信息:她希望配偶在目前的经济形势和消费水平下,有一千多元的月收入,能居家过日子就行。同时我传递出一个信息:我有点文化,有些才华,讲话是我的强项,今天讲话磕磕碰碰,是因为不适应这个氛围,有点怯场。交谈不到半小时,我嘎然而止,起身告辞。分手时我掏出名片递给她说:“都是大人大事,不必再麻烦婚介老师。三天之内我等你判决,如愿意交往给我打电话,如不愿意则作罢。”她告诉我一个联系电话,说我也可以跟她打。望着她转身急去的背影,我沉思……
婚介所里的故事
无巧不成书,时隔不久,在我工作地点附近的一个拐角口,新开了一家婚姻介绍所。进出的人打扮入时,颇有气质,我判断这是一家中等偏上水准的婚介所,比较符合我的情况。我选择了一个风和日丽的中午踱了进去。
我的判断没有错,这是一家中上等档次的婚介所。外面门面不大,里面却很宽敞,墙上的几幅字画,体现着文化与高雅。两位老师同时站起来招呼我:先生,中午好,来,这边坐。我一边回答道:不慌,不慌。一边背着手,观看墙上的字画,借以稳定情绪。
看着看着,我发现一首苏轼《赤壁怀古》的词里写错了一个字,“人生如梦”,写成了“人间如梦”。便脱口喊道:“老师,这里写错了一个字。”
“瞎说,怎么会呢?”两位老师想都没想,几乎异口同声地答道。
老师的态度与答复使我不悦,怎么看都不看一眼,便断定我是瞎说呢?转念一想,写错字是常有的事,何必认真。我进来的目的是找老婆,不是找错字。
可是眼睛不争气,看着看着,又发现一处错误:杜牧的七绝《山行》第一句,“远上寒山石径斜”的“斜”,被写成“狭”,“斜”在此处读xia(狭)的音,但不能写成“狭”。便又不由自主地叫道:“两位老师,这里又写错了。”
两位老师看我一副认真的样子,不像开玩笑,便离开了办公桌,来看错处。我指着两处错误,一一指正。两位老师半信半疑,喃喃道:应该不会呀!我猜测眼前两位老师,可能是哪个企业的行政干部下岗后开办的婚介所。交谈中证实了我的想法。并得知墙上的字画是武汉一家大型企业的宣传科长写的,该科长是正牌大学生,也是婚介所一名会员(所谓会员就是交纳了婚介费等着介绍对象的单身男女)。
“这个科长会员大学肯定不是学的文科。”我说。
“这个科长很有风度,很有学问,你看写得几好一笔字哪!”两位老师相信科长的成份多而相信我的成份少的态度,使我有些不悦了:“这样,都不说了,我们赌一把!”
“赌什么?怎么赌?”两位老师接过我的话,有想赌的意思。
“当然是赌钱罗,你们婚介费收多少?”我问。
“每位收费300元,一直到找到合适的对象为止。”老师答。
我想了想说,“墙上两处错误,每处错误赌100元,你们两位今天找书查对,明天中午我再来听回音。如果我说错了,交300元婚介费;但若我说对了一处,只交200元,若我说对了两处,则只交100元,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