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他别管,这与他无关,我说我现在想静静,静一下就什么事也没了,妈的,你就让我静一会儿行不行?
他明白了我的意思,没再跟着我。
我自己去了海边,坐在大沙滩上,看着海面翻起的朵朵浪花,我忽然有了一种来自中的冥冥是的孤独感。这种感觉使我更加真实地感觉到,我确确实实的是流浪在这座城市里,孤独而伤感。
一个不知真假美丽故事
记不清这已是夜里几点,唯一记清的是我又回到了第一次与丹芙相约的地方。我给她打电话,但没人接。于是我站在那栋古老的旧楼前面,抡开嗓子不停的大喊,丹芙!丹芙!丹芙!
我的声音在深夜里传出了很远,很多人都拉开窗户大骂,是谁在这儿发疯!?半夜三更的不睡觉乱喊什么!?
我没理他们,依然不停的大喊她的名字,丹芙!丹芙!丹芙!你出来,我有话跟你说!
黑暗中,她的身影在旧楼前慢慢的显现,她披着一件宽大的衣服,衣襟在夜风的吹佛下不停的飘舞。如果这是一部电影的话里,我一定以为她是一个鬼魂。她说你别在这儿喊了,会把邻居都吵醒的。
我说我不管,我要知道真相,你必须得告诉我真相。
她说你到我家去吧,我告诉你,我什么都告诉你。
她的家在这栋老楼的中央,横着数竖着数都是中央。她家的面积很小,也就十几个平方,布置很零乱,和我想象的完全不一样。她在床边坐下问我,你想知道什么?
我说我什么都想知道,你让我感到奇怪,所以,只要是关于你的,我都想知道。
她说那好,我告诉你。
就这样,我知道了一个看似浪漫的真实故事。在讲述这个故事时,丹芙力求把这故事讲的好听而浪漫。她的语言能力非常强,在她的编织下,这段故事似乎已经成了一篇极富感情的散文。
我在想,如果把这故事变成一部电影,丹芙会是一个悲伤的女主角。
故事是这样的:
很偶然的,丹芙遇到了一个叫冷伟的男人,她认为自己与冷伟的关系就象是阳光与黑暗的关系一样。
丹芙见到冷伟时,是在火车站的地下通道里。她从灿烂的阳光中走进黑暗的地下通道,眼睛的强烈反差使她短暂的失去了视力。就在这时她听到了一种异常美妙的声音,在失去视力的短暂的空间里,这声音引起了她感官上的所有愉悦。
那是一首萨克斯乐曲,演奏者与呤听者都如醉如痴。
她的视力慢慢恢复,眼前的世界也慢慢明亮,一个清晰的身影就这样出现在了她的眼前。他留着一头长发,高高瘦瘦,年龄不大,却刻着一脸的苍桑。在看清冷伟的那一瞬间,丹芙发现自己已经完全被他与他的音乐所俘虏。
冷伟充满激情的吹奏着,长发在他脑后飘来飘去……
丹芙一直站在他面前,静静的听,静静的看,直到所有的观众都离去,她仍没有走的意思。
冷伟调动了全身的每一块可以利用的肌肉,一首接一首的吹着,深深地陷入到了音乐的美妙旋涡中,如醉如痴。他吹的所有乐曲都很新奇,所有乐曲丹芙都没听过。于是他们都感到了快乐,欣赏别人者与被别人欣赏者都感到了同样的快乐。
终于,他累了,长时间的吹奏使他头晕眼花,满头大汗。这时她拿出自己的手绢,轻轻地擦去他额头的汗。然后对他说:“我请你吃饭吧。”
这就是丹芙第一次见到冷伟时的情景。
丹芙说那时的她家境富裕,生活美满,从小就生活在优越的环境中。以至她自己成了那种节奏性很快、生活很不规律、对一切常规都有反判意识的女孩。她跟生活在这座城市里的其他随处可见的前卫的女孩一样,听摇滚、喝雪碧、骂大街、灌啤酒。疯累了她们可以倒头就睡,根本不去考虑所睡之床有无危险有无麻烦……
所以,她在一瞬间喜欢上冷伟并不稀奇。用她自己的话说,在合适的环境下,她甚至会在一瞬间喜欢上一只大熊猫。
第二天,丹芙仍然是在地下通道里见到了冷伟。那一天是周末,观众显然多了一些。但大多数是来凑热闹的,听上几耳朵叫上几声好或是打上几个喷涕就走。剩下的或是一些无事可做的闲人,或是一些真正的对音乐感兴趣的爱好者。在这些人中,丹芙是唯一的一个只对演奏者本身感兴趣的女人。
她又坚持到最后,再次掏出洁白的手绢,轻轻地擦去他额头的汗,对他说:“我请你吃饭吧。”
这天晚上,他们不仅吃了一顿晚饭,还吃了一顿夜宵,另外还看了一场通宵电影……
在这些过程里,丹芙把自己对他的好感很含蓄的释放给了他。有了这些过程的陪衬,她也得到一些看似美妙回报。
我在转述关于丹芙的这个故事时,发觉自己尽管很累,却仍然无法详尽描述整个故事的来龙去脉。这让我感到很失败,也很失落。
于是我决定换一种方式来讲述这个故事。我很清楚,我所换的这种讲述方式在阐述故事内容方面或许要容易些,但在另外一些方面,我得到的却不见得比我失去的多。
最终我决定不去计较那些得与失。因为我想明白了,即使我把自己的得与失计算的清清楚楚,也不会有人来为我进行多退少补。
在这故事里,我只是一道餐后的水果,可有可无,没人会为我悲伤,也没人会为我呐喊。
丹芙第三次见到冷伟时就开始有了实质性的接触。她问他是谁,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为什么要在黑暗的地下通道里吹萨克斯?
她的问题太多了,于是他告诉她不要问,不要说,不能问,不能说。
她说他在回答她问题的时候,面部表情是异常的冷异常的烦,就象身体后面埋藏了多大的苦难一样。
他说没有,什么都没有,他身后什么都没有。
于是她又说,与欣赏他的人与他的音乐一样,她同样也欣赏他的回答。
讲到这里时,我觉得她很傻,傻得有些不可理喻。
丹芙再一次见到冷伟时是个雨天。她说她已经请他吃了好几顿饭,来而不往非礼也,今天该他请她了。
她说的确实有道理,于是冷伟就领着她来到路边的拉面馆里。他告诉她,这里的拉面很筋斗,味道也很好。如果一碗不够的话,可以多喝两碗汤,也可以多加些盐和辣椒,这里的盐、辣椒和汤都是免费的。
她显然是没能理解他话的意思,以为他话里有话,或者是另有什么别的含义。于是她端着拉面碗,傻傻的望着他,等待他的下文。
可他没什么下文,吃完就完了,一切也就结束了。
故事再往下说就没什么意思了,跟大家所能猜到的一样,最后她喜欢上了冷伟,还跟他上了床,并且怀了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