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故事轉載】性愛是男人走向成熟的標志(8)

　　阿華將話題轉到劉原身上，『劉原近七年的牢，看來是白坐了。』想了想，她又補上一句，『世上小偷眾多，他們偷錢盜物，卻沒有一位小偷發了大財。』

　　『說得對。』賀總經理贊同道，『人人都說猴子聰明，然而，聰明的猴子摘苞谷，卻總是摘一個扔一個，到後來，手裡仍舊只有一個苞谷。』說到這裡，他目光轉向門口，那神態，似乎又陷入自言自語之中，『劉原和香梅，他倆現在會到哪兒去呢？』

　　第七章、書店老板的引導

　　事實上，就連劉原本人都沒料到，拒絕簽合同的香梅領著他走出海風諮詢公司後，立刻乘車趕到海天學院附近的蛇吞象書店。香梅找到店老板，將情況一五一十地說明白，最後，她忽然跪倒在店老板跟前，情真意切地說道：『老板，我與劉原在海天舉目無親，只有你這位好心人幫我們了。』

　　香梅的舉動不僅讓劉原深感意外，就連書店老板也嚇得連退了好幾步。他急忙扶起香梅，彎腰拍掉對方褲管上的灰塵，既吃驚又感動地說：『小姐，你怎麼會給我下跪？劉先生做形象代表，這是一件好事啊。』他兩根手指挾起那份合同，望著香梅，『那麼，你想得到什麼樣的報酬呢？』

　　香梅的目光望著書店外面，出人意料地說：『老板，我找你幫忙，不是為了合同上的報酬。』

　　書店老板瞪大了眼睛，『小姐，你剛纔給我下跪……那是為了什麼？』

　　香梅指著不遠處的海天學院，『我想請你幫忙打聽一下，進那所校門讀書，需要花多少錢？』

　　書店老板猛然想起來，自己曾在他倆面前提到過海天學院為外來工免試入學的事情。他急忙說道：『你稍等一下。』接著，他翻出通訊本，打了幾個電話，將一串阿拉伯數字寫到白紙上遞給香梅，最後說道：『你隨時都可以去報名入學。』

　　香梅將那張白紙放到劉原掌心裡，說道：『你不是想上大學嗎？那好呀，現在，既然賀總經理有求於你，這筆學費，就讓海風諮詢公司替你出。』

　　一時間，劉原與書店老板都愣住了——他們是有理由發愣的。看似單純的香梅，竟然在輕而易舉之間，將海風諮詢公司急需的形象代表『轉』成了他向往的大學校門。仔細一想，香梅的條件的確非常現實，既然海風諮詢公司需要劉原身上的匪氣，那麼，劉原進大學讀書的費用由公司出資，以匪氣換書卷氣，誰也不虧誰。許久，書店老板回過神，先是拍了拍劉原的肩膀，『劉先生，你找到這麼一位太太，好福氣。』繼而，他又拍了拍香梅的肩膀，『我幫你弄一份新的合同書。』

　　香梅興奮地說：『老板，謝謝你。』

　　又過了許久，書店老板將一份新合同書交到香梅手裡，又如此這般地交待了一番，最後，他再三告誡道：『現在，是海風諮詢公司急著找你們，主動權在你們手裡，因此，你們千萬不要示弱。』他指著不遠處的海天學院，『劉先生能否進入那道大門，就看你們能不能穩住腳跟了。』

　　第二天上午，當劉原與香梅出現在海風諮詢公司時，賀總經理與阿華已經在辦公室等了許久了。稍作寒喧後，香梅便雙手捧著一份合同書，恭謹地放到辦公桌上。

　　『賀總，』她笑盈盈地說，『這是我們修改後的合同，請你看一看。』

　　開初，賀總經理對香梅的舉動並不感到吃驚，然而，等他看完這份新的合同內容後，內心卻大大地驚訝起來。新合同不僅式樣標准，就連第一、第二、第三……諸條款都毫不含糊；不僅如此，新合同的有效期只有兩個月，也就是說，他原本想用月薪五百元至一千元長年買斷劉原身上匪氣的如意想法，被完全推翻了；更讓他吃驚的是，海風諮詢公司在簽合同書的同時，必須同時將一筆上萬元的學費劃到海天學院指定的銀行賬號上，作為劉原讀書的學費，換一種角度說，在那筆學費沒有劃達銀行之前，海風諮詢公司無權要求劉原『樹立』形象代表，等等。在商界上打滾的賀總經理非常清楚：這份既合情、又合理、還合法的合同書，絕不是劉原與香梅能夠做出來的——至少，目前的劉原與香梅是做不出這樣交易雙方『雙贏』的合同條款。一時間，他不僅暗暗猜測起來：躲在他倆身後的那位高參到底是誰呢？

　　就在賀總經理浸入思緒中時，香梅忽然想起昨天書店老板的告誡。她想：我一定要把握主動權，一定要穩住腳跟。想到這裡，她向劉原遞了一個眼色，隨後，兩人雙雙站到賀總經理面前。香梅仍舊是笑盈盈地說：『賀總，我們先回那家小旅店。如果你同意合同書上的條件，請到那家小旅店找我們。』

　　賀總經理似乎仍舊沈浸到那種思緒中，對香梅的話沒有一點兒反應，雙眼依然迷離茫然地盯著桌上的合同書。直到劉原與香梅的身影消失後、直到阿華搓著雙手不知所措地站到辦公桌前時，他纔輕輕說道：『他們走了？』

　　阿華奇怪地望著對方，『賀總，原來，你知道他們走了？！』

　　賀總經理點點頭，將合同書推到阿華面前，『你看看。』

　　看完合同書，阿華默默地想了一會兒，實事求是地說：『幫他們弄這份合同書的人，想必對海天的情況很熟悉。不過，總的來說，真正的大贏家是我們海風諮詢公司。』一邊說，一邊將合同書放回辦公桌上，『模特兒雖然到處都是，然而，像劉原那樣匪裡匪氣的形象代表，卻是可遇不可求。』

　　對於阿華話中可遇不可求的觀點，賀總經理是贊同的。事實上，人人都清楚，在這次交易中，雙方無論是地位還是力量，都隔著天遙地遠般的懸殊，那麼，處於弱勢甚而是處於極度劣勢的對方之所以還牢牢地握有主動權，原因就在可遇不可求上。賀總經理暗暗想到：也許，這就是天意。

　　『阿華，通知各部門，明天開始搭攝影棚。』賀總經理一邊吩咐，一邊抓起簽字筆，在合同書上龍飛鳳舞地寫下了自己的姓名。

　　次日上午，果然不出蛇吞象書店老板所料，一輛面包車在燦爛的陽光照耀下，銀光閃閃地出現在那家小旅店門口。如同上次一樣，阿華手捧一束黃燦燦的鮮花，笑盈盈地出現在旅店老板面前。

　　阿華將鮮花送給香梅，說：『祝你笑口常開。』

　　香梅將鼻孔湊到花朵間使勁聞了聞，瞇起雙眼，說：『這種感覺真好。』不知道她說的這種感覺，是花香襲人呢還是算盤如意時的心情舒暢。

　　阿華保持著那份盈盈的笑意，將合同書遞到劉原手裡，用一種調侃的語氣說：『形象代表，這是你事業的第一步。』

　　劉原接過合同書，看到賀總經理簽名的一瞬間，他胸潮頓時澎湃起來，眼底深處的淚花差一點綻滿他的眼眶。天哪，他想，身上那股害得我在家鄉站不住腳的匪氣，在海天，竟然真的為我撞開了一條生活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