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故事轉載】性愛是男人走向成熟的標志(5)

　　阿華就是那位訂花的小姐。賀總經理急如星火般失態的舉動嚇了她一跳，她愣愣地望著對方，『什麼小匪小匪的男青年？』

　　『一位穿牛仔服的男青年，牽著一個穿牛仔服的女青年，他倆……這個……』賀總經理著急起來，『就是剛剛走出去的那兩人。』

　　盡管賀總經理仍舊沒有表述清楚，然而，阿華還是明白了對方的意思。她笑了笑，指著花籃說道：『你是指送花來的兩個小青年吧？他倆好像是那家花店的幫工。』

　　阿華的話音剛落，賀總經理便立刻找出花店的電話號碼。一會兒，他放下電話，臉上顯出既興奮又著急的神色，『阿華，快快快，找輛車，把小秦也帶上。』

　　小秦是海風諮詢公司的專職攝影師。等小秦准備好攝像器材後，一輛灰色小面包車已經停在了大樓門前。這時候，劉原仍舊牽著香梅，穿行在大街小巷裡，兩顆眼珠一如往昔地在牆上一張又一張招聘啟事上滾動著。盡管劉原有近七年的牢獄生涯，盡管他在家鄉的惡名是人人皆知，然而，他那點鄉村小偷的經驗，在繁華的大都市海天，如同一塊冰磚扔到燦爛的陽光下，很快就融化蒸發了。整整一天，劉原絲毫沒有發現，一輛小面包車始終不遠不近地跟著他，車窗裡，一個圓鏡頭將他每一個充滿匪氣的神態與舉止悉數收了進去。等到血紅的夕陽抹紅天邊、等到濃重的失望情緒再一次凝結在劉原臉上時，他手牽香梅，已經回到了那家地下小旅店。

　　店老板關切地問：『劉先生，今天又沒找到工作？』見劉原埋下頭，店老板擔起心來，『這店，你還住嗎？』

　　劉原掏出身上全部的鈔票，一元一角甚至一分錢都極其認真地數了一遍，有些心煩意亂地說：『今晚還住你這兒，至於明天……』他仰起臉，『唉，明天的出路在哪兒啊？』

　　躲在面包車中的賀總經理，一直目不轉睛地盯著劉原的身影消失在小旅店裡後，這纔回過頭，看了看身邊的阿華與小秦，滿意地揮了一下手，笑著說：『走吧，我們也該回去了。』

　　第六章、好運送上門

　　第二天早上，當溫和的初陽照耀著海天的大街小巷時，阿華手捧一束黃燦燦的鮮花出現在那家小旅店門口。一會兒，店老板將劉原與香梅領到她跟前。

　　劉原看看阿華，又瞧瞧店老板，驚疑地問道：『老板，你是說她找我？』跟著，他似笑非笑地扯了扯嘴角，『小姐，你是不是找錯人了？』

　　阿華沒有回答劉原的問題，臉上只是露出淺淺的笑容。她先將鮮花遞給香梅，然後指著不遠處的面包車說道：『劉先生，請上車吧。』

　　劉原只得硬著頭皮跟著阿華上了車。當面包車匯入大街上滾滾的車流時，他一邊望著車窗外飛掠而過的各色景物，一邊緊緊地握住香梅的手。香梅從劉原的握手中感受到一陣微微的顫栗，她明白劉原在擔心什麼。想了想，她將頭溫馴地放到劉原的肩膀上，眼睛望著坐在前面的阿華，卻附耳細細地對劉原說了一句：『富人怕惡人，惡人怕橫人，橫人怕窮人。我們是窮人，怕誰呢？！』

　　沒想到，香梅的附耳細說卻輕如絲縷地飄進阿華耳中，她情不自禁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轉過頭，笑瞇瞇地對劉原說道：『劉先生，別看你太太外表柔馴，內心裡那份剛強，超過許多男人啊！』一邊說，一邊朝香梅豎起大拇指，跟著感慨起來，『是啊，富人怕惡人，惡人怕橫人，橫人怕窮人——一個人真的到了一窮二白的地步，他是什麼都不怕了啊！』

　　沒多久，面包車停到一幢大樓前。當阿華領著劉原和香梅乘電梯上到十四層、穿過鋪著紅地毯的通道時，劉原猛然發現：這裡，不就是他昨天送花籃來過的海風諮詢公司嗎？跟著，他擔起心來：難道，我昨天送的花籃出了什麼差錯？

　　就在劉原忐忑不安的時候，阿華已經把他和香梅帶進了總經理辦公室。原本坐在辦公桌後面的賀總經理，沒等阿華開口，立刻站起身，遠遠地伸出雙手，一只手握住劉原，另一只手握住香梅，一邊不停地搖動著一邊大聲說道：『二位，早上好，早上好，歡迎你們光臨海風諮詢公司。』接著，他又指著窗邊的沙發，『二位，請坐。』

　　自從離開家鄉到海天後，這是劉原與香梅第一次受到如此熱情的接待。對於他倆來說，賀總經理的這份熱情，不僅來得突然，還顯得神秘與莫名其妙，因此，劉原在受寵若驚的同時，便越發地忐忑不安起來。他雖然坐在沙發上，卻僅僅是將屁股掛在沙發的邊沿，低著腰，雙手緊緊地挾在兩條大腿間，兩顆眼珠在賀總經理和阿華身上滾來滾去，最後，落在身邊的香梅身上。香梅雖然一如劉原一樣坐在沙發上，但是，她手中仍舊捧著那束黃燦燦的鮮花，兩眼定定地望著賀總經理，那姿勢，宛若一位崇拜明星的觀眾，在等待著一個最適合的時機，將手中的鮮花送出去。似乎是為了印證她早先說過的『我們是窮人，怕誰呢』的語言，此時此刻，她的臉上現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神態。

　　賀總經理重新坐回辦公桌前，將一支簽字筆拿到手裡掂來掂去，慢慢說道——這句話，他是針對劉原一個人說的：『劉先生，我很理解你的緊張，因為我們的舉動也確實太冒昧了。不過，等你看完一段錄像後，就會明白我們為什麼要找你了。』說到這裡，他朝阿華做了一個手勢。

　　阿華取出一個東西——其實就是一盤錄像帶，很快，電視屏幕上便出現了劉原手牽著香梅在大街小巷尋覓那些招聘啟事的鏡頭。在正常情形下，對一般的普通老百姓而言，當自己的身影出現在電視屏幕上時，好奇心理甚至洋洋得意是人之常情。然而，這時候的劉原和香梅，忽然看到自己的身影鬼魂般鮮活地『再現』在眼前，他倆除了深感吃驚，還昇起一種莫名的恐懼。他倆不明白：自己的身影怎麼會出現在電視屏幕上？劉原霍地站起身，捏了捏拳頭，做出既驚且怒的樣子。香梅急忙扯了一下他的衣角，示意他冷靜。想了想，劉原慢慢地坐下來，雙手緊緊地捧住香梅的一只手，眼睛重新投到電視屏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