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故事轉載】性愛是男人走向成熟的標志

2008年01月09日16時45分 　 來源： 紅袖添香 文/歡鏡聽

　　契子

　　劉原是一位鄉間小偷，從十三歲到二十歲期間，曾經三次犯案，有過近七年的牢獄生涯。後來，一位叫香梅的農村少女出人意料地將純潔的愛情主動獻給了正在服刑中的劉原。受了感動後的劉原，決心改邪歸正。然而，出獄後的劉原，因為他往日在鄉間的惡名、又因為他身上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絲絲匪氣，所以，在家鄉，沒有人願意僱傭他。走投無路之際，他決定到海天去打工。香梅放心不下劉原，也跟著對方到海天去。一天，一家諮詢公司的老板賀總經理，忽然發現：劉原身上的絲絲匪氣與香梅身上自然流淌的鄉情風韻，經過別出心裁的包裝，完全是商界上可遇不可求的形象代表，於是，一套與眾不同的商業策劃與人生道路，戲劇性地拉開了帷幕……

　　第一章、同年同月同日生

　　重慶市近郊有一座地處幾江河畔、鼎山腳下的城市：江津。距江津城不遠，有一處村落，叫作幾江村。幾江村風景秀麗，每到深冬，漫山遍野的臘梅花將幾江村陶醉在隱隱的花香中。因為幾江村盛產臘梅花，所以，每到冬天，原本不是旅游旺季的時候，幾江村反而游人如織，熱鬧起來。其中，包括本文作者歡鏡聽，也包括重慶市江津區文化館眾多的文化人——他們都是歡鏡聽的同事。這個故事，就是歡鏡聽與同事們在一次行走幾江村的過程中，偶爾撿到的。

　　劉原的老家在幾江村。幾江村不大，各家各戶稀稀落落地散居在山腳處。然而，封閉與落後的幾江村，卻因為在寒冷的冬天出產臘梅花而出名。每到冬季，漫山遍野的臘梅樹便迎著凜冽的寒風，高傲地揚起黑如玄鐵似的臉孔，吐出如絲如縷的花香，把無情的雪花多情地沈醉到腳下的泥土中去。劉原出生的時候，臘梅花正燦爛地開滿屋前屋後的山坡。真是趕巧了，就在劉原發出人之初的第一聲啼哭時，與劉家隔著一個山頭的另一戶人家裡，也響起一位女嬰洪亮的聲音。雖然，女嬰的父母都是文化不高的農民，厚實的土地早已擠佔了他們浪漫的想象空間，但是，在這個北風刮過屋面的冬天，屋外的臘梅花仍舊頑強地鑽進幽暗的屋子，把一縷花香送入他們的鼻孔中，從而觸發了他們的靈感。他們為女兒取了一個如詩如歌的名字：香梅。

　　日子平淡而平靜地流逝著。十三年後，香梅已經出落成楚楚動人的少女。每當她窈窕的身姿出現在梅林裡，臘梅花便爭先恐後地朝她吐出灼灼的舌頭，將一縷一縷的香氣噴到她烏黑的發梢上。然而，同樣在這個冬天、在隔她家一個山頭的地方，十三歲的劉原卻成了一名鄉間小偷。

　　一天，香梅折了一些臘梅花到江津城出售。她的身影剛一出現，便引起了幾位在縣城裡游手好閑的浪蕩子的注意。他們裝出選花的樣子，把香梅圍在中間，一邊嘻皮笑臉一邊將手指在香梅身上掐來掐去。大概，這幾位浪蕩子在江津城薄有惡名，四周圍觀的人們均敢怒不敢言。就在香梅驚恐不安之際，一位少年手持一根木棍衝進人群。經過一番惡斗，少年接近瘋狂般的勇敢舉動終於嚇跑了那幾位浪蕩子，只是，少年臉上，也留下了一道器械打擊的傷痕。那位少年就是十三歲的鄉間小偷劉原。劉原一直把香梅護送回村。分手時，香梅一邊憐惜地望著劉原臉上的傷痕，一邊不解地問道：『你為什麼要救我？』

　　劉原嘿嘿一笑，望著手中的木棍，『我認識你。』

　　沒多久，劉原在又一次偷雞的作案過程中被現場抓獲。因他尚未滿十四歲，按照當時的刑律，只能少管(少年管教)兩年。常言道，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裡。劉原剛一跨進少管所，關於他是小偷的惡名就在小小的幾江村傳開了。兩年後，即將滿十六歲的劉原走在回鄉的小路上，過去認識他的鄉鄰無不對他敬而遠之。然而，在經過一座小石橋時，身背豬草背簍的香梅坐在橋下，雙腳浸到溪水裡，一邊砰砰地濺起水花，一邊熱情地招呼著他：『劉原，你往後不要再小偷小摸了吧。』

　　劉原俯視著橋下的香梅。兩年不見，過去那位黃毛丫頭已經長成了漂亮的少女，渾身流淌出來的鄉情風韻一如她腳下潺潺淌過的清澈溪水。劉原將雙手攏到嘴前，大聲問道：『香梅，其他人都躲避我這個少年犯，你為什麼要主動招呼我？』

　　香梅使了一把勁，雙腳將水花濺得更高更遠。她毫不遲疑地答道：『我認識你。』

　　很遺憾，香梅認識的劉原並沒有因為少管就走上正路了。十七歲時，劉原再一次因犯盜竊罪被判處勞教兩年(勞動教養，與刑事上的勞動改造有本質的區別)。等他再一次走在回鄉的小路上時，鄉鄰們對他已經不是敬而遠之、而是警惕的眼神裡含著無限的蔑視。每當他走過一戶農家，或男或女的主人追著劉原的身影，將刀子般鋒利的眼光直直地投到他背上；而那些原本蜷伏在屋檐陰影下的家犬，則聰敏地讀懂主人的眼神，碾著劉原的腳步，一路吠叫著將劉原趕入梅林深處。等劉原驚惶不安地跑出密密的梅林時，他的內衣已經被汗水浸濕了。此時此刻，在劉原的切身感受裡，那些或黃或黑的洶洶家犬是狗仗人勢，自己則惶惶如喪家之犬。不經意間，一縷淡淡的花香飄入他鼻孔。他順著花香的來路望去，卻見幾枝梅樹黑著臉探出農家小院。院門口，一位頭發花白的老太婆正警惕地注視著他。當劉原的目光剛一落到院門時，老太婆便砰一聲把院門關上。劉原羞愧地低下頭，正想轉身離開，卻聽見院門吱吱地打開了，一位少女的聲音伴著淡淡的花香清明地響在他的耳畔：『既然已經走到門口了，為什麼不進院子裡來坐坐？』

　　劉原轉頭一看，禁不住雙眼發亮。十七歲的香梅身穿一件黑底黃花的衣服，宛若黑土地上一株迎著寒風的臘梅樹。

　　香梅把劉原迎進院內，把他推到老太婆面前，紅著臉介紹道：『婆(奶奶)，他就是在江津城曾經救過我的那個劉原。』

　　原本滿臉寒霜的老太婆，聽說眼前這位鄉間小偷就是若乾年前救過她孫女的小英雄，臉色立刻溫和起來。她先走到劉原跟前，伸出皺紋密布的手，輕輕地撫摸著劉原臉上那道十三歲英雄救美時留下的細細傷痕，繼而回到屋子裡，化了一碗糖開水，遞到劉原手中，最後，老太婆語重心長地說：『小伙子，你還年輕得很，往後，走正路就好了。』

　　一瞬間，劉原兩眼盈滿熱淚。他捧著碗，一點一點地抿完了糖開水。

　　不能唯心地說，劉原與生俱來就帶著邪惡的原罪，然而，一個人要改掉往日的生活軌跡確實很難。同樣在這個冬天，劉原第三次作案被現場抓獲。這一次，他偷的東西雖然仍舊是幾只老母雞，但是，對於一位已經成年、且屢教不改的鄉間小偷來說，他已經跨越了少管與勞教的階段，應該獨自承擔刑事責任了。因此，這一次，劉原被判處有期徒刑兩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