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故事轉載】性愛是男人走向成熟的標志(11)

　　拍攝出人意料地順利，也出人意料地成功。

　　僅僅是一個星期後，幾大盤素材帶便擺到了女導演的案頭上。

　　又過了一個月，在海風諮詢公司的會議室，女導演將剪輯後的樣片送入放映機，很快，隨著優美的音樂聲，在熱情似火的紅色氛圍裡、在那條小小的人字形小道上，身穿牛仔服的劉原與同樣身穿牛仔服的香梅出現了，頓時，一種奇異的效果一下子就抓住了『受眾們』的注意力：這樣浪熳的環境裡，為什麼會出現兩位完全不同類型的人物？沒等『受眾們』從驚愕中回過神，鏡頭一轉，劉原一個人出現在畫面上，一番浪熳的動作過後，屏幕上龍飛鳳舞地旋出一個大字：酷。在那個『酷』字搖搖晃晃地滾過去後，隨之而來的便是香梅。如同劉原一樣，這一次，香梅是獨立地出現在畫面上，又是一番浪熳動作之後，屏幕上由遠而近地飛出一個大字：爽。

　　看完樣片，雙方皆大歡喜。海風諮詢公司與劉原的『合同』也結束了。次日上午，賀總經理將六萬元錢的活期存折本交到劉原手裡。

　　第九章、小偷成為大學生

　　盡管六萬元錢在海天人眼裡是屬於濕濕碎(小數目)，然而，自從有了六萬元積蓄後，劉原與香梅在短期內不用為最基本的柴米油鹽擔懮了。在書店老板的幫助下，他倆在附近租了一間屋子，安安心心地住了下來。

　　一個星期後的一天早上，劉原左腋下夾著幾本書，右手習慣性地牽著香梅，懷著一份既激動、又驚惶、甚至還有一絲因害怕而產生後悔的心情，慢慢朝海天學院的大門走去。路上，香梅不斷地給劉原打著氣。她用一種情人間在臥室裡互揭老底(揭短)般的親昵語氣，開起了玩笑：『你害怕什麼？你是正大光明地走進學院求學，又不是到學院去偷雞摸狗。』

　　聽到香梅重提他過去鄉間小偷的劣跡，劉原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他望望越來越近的學院大門，又看看身邊的香梅，情不自禁地感嘆起來：『香梅，我真像在做夢。』

　　香梅理解劉原的感慨。想想也是，一個多月前，劉原還手牽著她茫然地行走在海天的大街小巷，到處尋覓一份只需要管吃管住的職業，孰料，僅僅是數十天後，他們不僅實現了初級階段的溫飽，劉原還跨進了他夢寐以求的大學校門，從一位逃離家鄉的鄉間小偷成為一名堂堂皇皇的大學生。難道，世事真的是變化無常嗎？

　　海天學院的大門到了。

　　香梅將手抽出來，輕輕地拍了一下劉原的後背，輕輕地說道：『進去吧。啊，好好地讀書。』

　　劉原的眼眶一熱，香梅如同慈母般溫軟的語氣如春燕響過他心間，他張開嘴，似乎想說什麼，最終，他什麼都沒說，一轉身走進學院大門。就在他的身影即將消失在校園內莘莘學子們的人流中時，他耳畔又響起香梅的聲音。他回過頭，側著身子，一只手卷到耳朵前，『什麼？香梅，你說什麼？』

　　開初，香梅望著劉原腋下夾著書本的背影漸漸地融入莘莘學子中時，她竟然奇怪地笑起來，也許是她太了解劉原了，對方往日的偷竊行徑如螺絲帽一般地擰在她印象裡，左看右瞧，劉原的背影上都是一副刮也刮不掉的鄉間小偷的舊痕跡，甚而，對方那越來越小的身影，讓香梅產生一種放虎歸山似的恐懼感覺，似乎是，劉原哪裡是去讀書，他根本就是去偷竊；劉原在清晨燦爛的陽光照射下『融入』莘莘學子們的身影，似乎也成了可怕的『混跡』校園。一瞬間，兩汪清淚莫名其妙地奔湧而出，頃刻間便掛滿她的臉頰，恍如一樹梨花遭受了暴風驟雨的襲擊。她情不自禁地大喊一聲：『劉原，你回來。』

　　劉原仍舊側著身子，仍舊用一只手卷到耳朵前，『香梅，你說什麼？』一邊說一邊抬起另一只手，瞟了一眼手表，『香梅，上課時間快到了。』

　　兩個人的舉動先是讓四周的莘莘學子們愣了一會兒，跟著，他們便善意地笑起來。一位年輕的學子眼紅地說道——他的話似乎是對劉原與香梅說的，又似乎是對周圍的同學們說的：『學生身份享受男人待遇，這種感覺真好。』

　　誰都明白學子話中『男人』的意思，人們又禁不住嘻嘻笑起來。

　　香梅同樣明白學子話中雖說風流但不下流的隱含內容，她的臉上不由自主地飛起一團艷艷的羞紅，盈滿淚珠的雙眼狠狠地剜了學子一下，不滿地說道：『關你龜兒子屁事。』

　　這時候，劉原已經回到她的身邊，一邊擦著她臉上的淚水，一邊不斷地抬腕看表，『香梅，快上課了。有什麼，等下課再說。好嗎？』

　　等劉原把香梅臉上的淚水擦乾後，香梅已經換了一個人。她臉上仍舊布滿艷艷的羞紅，整個人卻像一棵小河邊挺撥多年的香樟樹，不僅滿眼的青翠、而且還散發出隱約的幽香。她整了整劉原的衣領，再用力推了對方一下，說出的話，前所未有的清晰與堅定：『劉原，好好地讀書。我希望你將來在海天能夠闖出一番事業；還有，我等著你以大學生的身份，帶著我大搖大擺地衣錦還鄉。』

　　接下來的日子，劉原與香梅的生活變得很有規律起來。每當劉原腋下夾著書本到海天學院讀書後，香梅先將屋子收拾得一塵不染，再悠悠閑閑地逛到菜市場，選好劉原喜歡吃的菜；路過蛇吞象書店時，順便租幾本她感興趣的小說書，回到家，守著爐灶，一步一式地學著廣東婦女那些煲湯的程序，一手托著小說書，有一章無一章地閱讀著。她對這種有規律的生活很滿意。按蛇吞象書店老板開玩笑的說法：香梅現在過的兩種幸福生活，是許多女人們夢寐以求的：一種是未婚青年享受已婚待遇，另一種是留學生中非常流行的陪讀太太。書店老板說對了：自小就在江津城當賣花姑娘的香梅，在過去的日子裡，還從來沒有如此地清閑過，也從來沒有如此地充實過。存折本上的數字雖然在一天一天地減少，但是，那筆濕濕碎(小數目)畢竟有六萬元，要將五位阿拉伯數字一個一個地扯成零光蛋，對於香梅這種從小就會精打細算過生活的女人來說，日子還是顯得漫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