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故事轉載】性愛是男人走向成熟的標志(6)

　　沒多久，錄像放完了。賀總經理仍舊坐在辦公桌後面，手裡仍舊不緊不慢地掂著那支簽字筆，說話的語氣，一如他的神態，既穩重，又清晰：『劉先生，你不是正在四處找工作嗎？我這裡正好有一份差事。』說到這裡，他忽然奇怪地笑起來，『這份差事，似乎專門為劉先生准備的。』

　　劉原說：『賀總，你的意思是……你可以給我一份工作？』

　　賀總經理先是鄭重地點點頭，冷眼看著劉原臉上的表情由驚疑轉到喜悅。賀總經理對這種求職者得到工作機會的表情是太熟悉了。眼看喜悅的表情在劉原臉上越聚越濃時，他出其不意地問道：『劉先生，在給你這份差事以前，我要先弄清楚一個問題。』一邊說，一邊站起身，『你身上的匪氣是怎麼來的？或者說，我很想了解你過去的生活經歷。』

　　賀總經理的話音剛落，劉原的臉色頓時變白了，一層冷冷的失望，立刻鋪滿他的臉面。他想起在家鄉時的屢屢遭遇，心想：完了，身上不經意間冒出的匪氣，又一次衝掉了工作機會。他沒有回答賀總經理的提問，卻拉起香梅的手，先用一種落寞的口吻說：『香梅，我們走吧。』繼而，他面向賀總經理，剛想說出謝謝你三個字，忽然，一股類似屢遭不公正打擊的酸辣情緒奔上心間，兩汪淚水沒有任何思想准備地盈滿眼眶。劉原咬了咬嘴皮，一橫心，大聲說道：『賀總經理，我曾經是一個鄉間小偷，因為偷雞摸狗，有過近七年的牢獄生涯。坐牢留給我的紀念，就是一身的匪氣。我身上雖然有匪氣，可是，我心中卻沒有匪氣啊！』

　　這時候，香梅的雙眼也紅潤起來，她跨前一步，大聲問道：『賀總經理，難道，你也不給他一條生活出路嗎？』

　　賀總經理仔細地觀察著劉原與香梅的失態情緒，他的眼神雖然是冷峻的，但是，臉上的神情卻是一派輕松，甚至，微微翹起的嘴角，似乎顯出他內心的某種笑意。賀總經理是有理由笑起來的，因為劉原的表現完全在他的意料之中。要知道，賀總經理是一位成熟的中年男人，他早就想到了一個問題：一個初涉世事的小青年卻有著一身的匪氣，這樣的生活痕跡，除了監獄，只有長年嘯聚綠林纔會產生。說實話，他擔心的不是對方是否坐過牢，而是對方是否能夠坦誠地說出曾經有過牢獄生涯，畢竟，隱瞞與坦白，畢竟是兩種截然不同的人生態度。眼看劉原牽著香梅的手即將消失在辦公室門口時，賀總經理纔大聲說道：『劉先生，我已經把生活出路送到你面前，你就這樣放棄了？』

　　劉原與香梅回過身，驚疑地望著賀總經理。

　　這時候，賀總經理手裡舉著一盤錄像帶，笑容滿面地說：『劉先生，你如果抬腿就走了，那麼，我們對你的考試心血，不就白費了嗎？』

　　劉原先是與香梅面面相覷，繼而看著賀總經理手中的錄像帶，最後恍然大悟：原來，這是對方在面試自己啊！回過神的劉原，仍舊牽著香梅的手，慢慢地走到賀總經理面前，深深地彎下腰，做了一個感激萬分的姿勢。接下來，劉原和香梅重新坐回沙發裡，將他近七年的牢獄生涯、以及闖蕩海天的動機，如實告訴了賀總經理，末後，他感嘆道：『身上這股不可捉摸的匪氣，害得我日夜不得安寧。』

　　聽完劉原的人生故事後，賀總經理響亮地拍了一下巴掌，說道：『劉先生，別看你這一身匪氣在家鄉人見人嫌，可到了海天，卻是財神爺一個啊！』

　　劉原嘴角扯起一絲苦笑，暗暗想到：匪氣與財神，兩種毫不相乾的東西怎麼會扯到一起？

　　賀總經理一眼就看穿了劉原的疑惑，他一邊朝阿華使了一個眼色，一邊說：『劉先生，我請你再看一些東西。』

　　阿華立刻從文件櫃裡取出一些報刊，攤開在辦公桌上。劉原在那些報刊上，看到了許多眼熟與不眼熟的人物。

　　賀總經理伸出一根手指，指尖在一份期刊封面上劃來劃去。封面上，一位僅僅戴著乳罩的女明星似乎在賀總經理的指尖底下渾身癢酥酥地笑起來。他問道：『劉先生，你認識她嗎？』

　　劉原當然認識這位女明星——這種所謂的『認識』，僅僅是在看得見摸不著的屏幕上。

　　按賀總經理的說法：這位女明星利用自己的名氣，代表某文胸(乳罩)公司光芒四射地出現在媒體上。表面上看，整個畫面沒有一句諸如『某某乳罩就是好』之類的俗氣的廣告語，然而，奪人眼目的女明星戴著商家提供的乳罩拍下的玉照，不知不覺中，將某某牌文胸潛移默化地刻進了人們心中。

　　賀總經理問道：『劉先生，你知道形象代表嗎？』

　　劉原認認真真地想了好一會兒，搖了搖頭。

　　沒料到，站在旁邊的香梅卻指著那位女明星，開口說道：『賀總，難道這位女明星就是某文胸(乳罩)公司的形象代表？』

　　香梅的表現有些出乎賀總經理的意料，他看著對方，略略愣了一會兒，笑著說：『劉太太，你的腦筋反應真快。』

　　阿華急忙接過話頭：『她不僅頭腦好使，心勁還很足。』跟著，阿華將先前香梅在面包車上說的『富人怕惡人、惡人怕橫人、橫人怕窮人』的語言學了一遍。

　　聽完阿華的訴說，賀總再一次打量著香梅，話卻是對劉原說的：『劉先生，看來，你娶了一個外柔內剛的夫人。』

　　一瞬間，香梅的臉漲紅起來，她害羞似地瞟了劉原幾眼，用一種嬌瞋的語氣說：『誰是劉太太？他又沒有娶我！』

　　因為已經了解到香梅陪伴劉原闖蕩海天的全部過程，所以，賀總經理與阿華也同時了解到他倆是沒有辦理結婚證的夫妻。這種事情，在海天，早已屢見不鮮。賀總經理沒有理會香梅故意裝出來的嬌瞋，他仍舊直呼對方劉太太。他對劉原說道：『你太太說得很對，以這種方式出現在公眾們面前的人物，過去叫打廣告，現在呢？時代進步了，稱呼自然也跟著進步起來，叫形象代表了。』

　　劉原終於理解了：所謂形象代表，就是代表某一類組織或經濟實體光芒四射地出現在媒體上，暗中起著廣告人的作用。然而，剛剛理解了形象代表的含義，他緊跟著又跌入一個疑團中：那些眾多的形象代表們，要麼是演藝界的明星，要麼是某一領域的名流。他劉原是什麼呢？是一位來自重慶江津、在家鄉站不住腳的小青年，這樣一個鄉間小偷，與形象代表差了十萬八千裡。

　　聽完劉原的疑問後，賀總經理想了想，仍舊用手指劃著期刊封面上那位戴乳罩的女明星，他一字一字地說道：『劉先生，你看仔細了，像這樣的乳罩廣告……不，文胸公司的形象代表，並不是每一個女明星都能選上的。你想想看，假如你是文胸公司的老板，會選擇什麼樣的女明星做公司的形象代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