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45、买彩票[2]
早上买菜回来,见一农民提着条蛇皮口袋,里面鼓鼓囊囊的装着什么,估计是要卖的东西。正想问呢,对方走拢来,小声道:“几只野鸡,您要吗?”“要。”我好生惊喜。野鸡肉可真是名副其实的山珍。我吃过一次,那满嘴的香,十分奇特,以至第二天上班时,汤博隔着一间教室先是鼻子皱了两皱,然后大声问道:“昨天吃野鸡肉了?怎么不叫我一声?”一共3只,两斤多点,我给了60块钱。回家过过细细整干净后,便给小姨子打电话:“海矣,今天什么班?”“晚班。怎么,有事?”“中午过来吃饭。”“有什么好吃的?”“没好吃的就不过来?”“当然啦。”“你要是喊我去吃饭,那怕桌上就只几棵盐,我也会跑得屁颠屁颠的。”听到她咯咯的笑声,我心坎里涌起好多好多的甜蜜——这是不是多情的太过分了?“我买了几只山鸡,几年才碰着一次的。你姐去进货了,下午才回。你等会到我办公室拿钥匙,然后去我家弄好,没问题吧?”“没问题的,大哥。”“会不会弄呀?你先把锅烧热,倒油,然后放两勺白糖,用铲慢慢和,一定要糖化开成稀,颜色变红,再把事前准备的姜蒜麻辣鲜一起放入煸炒,随即倒进鸡肉,爆炒会后,放酱油、盐、胡椒粉,再翻炒;最后是把水加到与肉平,鸡子蛮嫩,焖半个小时就好了。知道了吧?”“知——道——了。”“喂,你笑什么呀?”小姨子莫名其妙地在那头笑了好一会,才回道:“大哥,你记得去年汤老师在我家给她小姨子打电话吧?是教她怎样做清蒸鸡,”“哈哈哈……”没等说完,我们俩都大笑起来。
中午下班后顺便到超市买了瓶干红,刚进小区,但闻自己所住单元满楼飘香,好几个男女驻足细品,啧啧称奇。我兴冲冲的开了房门,一屋子的香气,扑鼻而来。小姨子抹着围裙,正摆碗筷,“先洗个手?”“不用了。我在办公室洗过了。”“那你坐好,我这就上菜。”小姨子口里说着话,4个小碟子跟着摆好:腌黄瓜,炒白菜,煎茄子,炸花生米;最后热气腾腾的主打菜端了上来。我揭开沙锅盖,红亮的山鸡肉,金黄的油板栗,深黑的野花菇,嫩绿的鲜芹菜;再看我对面坐着的风情万种的小姨子,高脚杯中清醇透亮的葡萄酒,哇!生活!我要赞美你!我要呕歌你!我幸福得不得了了!
“给姐留了一碗,给妈他们也留了点。”小姨子举筷说道。“当然。那当然。辛苦你了。来,童妮,我敬你一杯。”“乒”的一声,我们一饮而尽。“大哥,我发现你蛮会享受。”酒过3巡,小姨子面若桃花,含笑说道。“这谈不上享受。这叫善待生命。生命只有一次,与历史的长河相比,她又是那么短暂,那么脆弱,因此我们除了敬畏,更要珍惜、善待她。该吃的吃,该喝的喝,该玩的玩,要过的开开心心,才对得起我们这一辈子。至于享受,那又是一个档次,是有钱人的事。”“大哥,”小姨子身子俯了过来,“我们不是昨天买了彩票吗?你说,要是你中了五百万,怎么花?啊?”“五百万怎么花?”这是个最不是问题的问题。每买一次彩票,我都会把最初的方案加以微调,完善——第一次买彩票,为这五百万怎么花折腾一个晚上才弄出个草稿,特别是给我这对面的小姨子多少才适合伤透了脑筋。如今这个问题的答案,可以说万无一失了。“两个儿子一人100万;100万作为家庭投资基金;给红十字基金会10万,我姐姐我弟弟各10万,你10万,婆婆他们有退休金,给5万,请客5万。还剩50万,就是我和你姐该享受的了。怎么样?”“大哥,你想的好周到哇!还给我10万,谢谢你了。”“还没到手呢,谢什么呀。”我不由得笑了起来,小姨子一想也是,跟着也笑了起来。“不过,有你这心,也还是该谢的。”“是吗?那我就领了。哎——童妮,这次要是你中了五百万,该怎么谢我呢?彩票可是我帮你买的哟。”“说好了的,给你一半,250万。”“就250万呀?”我放下筷子,乘着酒兴,盯着小姨子,说。“还少呀?250万恐怕这么厚的好多好多匝呢。”她拿着筷子在面前比划着。“我不是说钱,我是说该谢点实质性的东西。”“钱还不实质性,那什么才是实质性的呀?”小姨子避开我的目光,她没有醉,心里明白着呢。“比如说,”我欲言又止,我在观察她——这个让我倾心的小姨子——,在捕捉恰当的时机。“你说呀,比如什么?”童妮问这话时,羞答答的,手故意轻轻晃动着酒杯。“起码,起码得让我亲个香。”“亲香”是“接吻”的昵称,我们这里当母亲要给孩子喂奶时,往往抱着孩子动情地说一句“来,先跟妈妈亲个香”。我用这两字,可说既用对了时候,又用对了地方。“大哥——,非得要那样吗?”小姨子嗲了一声。“当然。”她想了想,估计是装着想了想,“行。到时就给你一下。说好了,就一下。”“当然,就一下,就一下。”我兴奋的不得了。这等于拿到“证”了,拿到“接吻证”了。什么就一下,到时怎么可能没有2下3下一直下?!
“我彩票呢?”我从皮夹中取出两张彩票,把那张随机号的给了她。“嗯,这末尾是个4,我不要。”“行,这张给你。没问题吧。”她高高兴兴的把号码5951193的彩票放进手包。“大哥,来,再干一杯。”说着小姨子将剩下的酒分进两个杯中,然后我们着力的一碰,“咕咙”一声便落到肚里。没想到这最后半杯酒劲特大,杯还在手里,人便有些得意忘形,“小姨子,我能不能提前,提前,”“亲香”两字还在口里,楼道里响起了一阵挨一阵的脚步声,这声音我太熟悉了。酒顿时醒了大半,我赶紧过去开了房门,妻子还在门口,把包隔多远往沙发上一扔,说道:“车来了。快下去帮着卸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