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看了一部美国电影The Rebound,中文名是《姐弟恋》,后一个名字更直白一些。一位40岁的刚离婚的母亲,带着两个孩子,如何与一位大学毕业不久、24岁的小青年产生火花,最后到了一起。
你一听,会说,这是个大俗、让人难以有兴奋的话题。不错,但是看完它,你还是会有所触动。结局其实是“雅”的,那便是,两个人分开了五年后,不同的轨迹,不同的步调,最后还能重回原点,牵起对方的手。特别是对于一个80后的年轻人,用5年的时间,想清楚自己到底要的是什么,这很难得。舍弃往往是最难的,经济学上称之为机会成本。
并不是因为我也是80后而发出上述感慨。“不过是个电影而已”。但我觉得,周遭越是冰冷,内心越应饱含热度,哪怕是沮丧的压抑的热度。同样,并不是因为我和老婆也是姐弟恋而心有戚戚,俺只是追随内心的感觉而已。
有趣的是,听说我和老婆能“抱两块金砖”时,有朋友的反应先是惊讶,然后问:“你们现在怎么样?”潜台词是,好景一般不会长。这自然不是诅咒,在这个不得不充满怀疑的国度里,当性子被慢慢磨平,悲观就成为你的一种性格了。这个时候,我的回答,往往是吊诡地笑上一笑,然后说:“很不幸,我们倍儿幸福。”
最近游手好闲,无所事事。春节前最后的一篇财经人物报道,周二晚上终于憋出来了。周二对好多南方周末的同事来说,就像是个五味杂陈的梦魇。我写中国富豪一年半,算是收了一个疲倦和困顿的尾,大体5月会结集出版。春节后我就改写小财经人物报道了,何谓“小”,举俩例,一如2009年年中我做过的福建同康村民因解禁暴富却不快乐的报道(陈志武教授在《为什么中国人勤劳而不富有》的答案之一是“无股权不富”,另一个命题他没回答:为什么中国人因股权而富却不快乐),又如我现在开始操作的在OTC市场(即柜台交易,买卖非上市公司股份的市场)疯狂掘金的群体,小财经人物的价值和改写历史的戏剧性丝毫不逊色于大富翁们——想想《人类群体闪耀时》中“发现黄金国”的故事。
最兴奋的一件事,是我在1月下旬走出了长达半年的写作纠结期。拉我一把的,是李浔阳老兄。这位博览群书,如隐士一般的老兄有一天与我的聊天,让我豁然开朗。那种兴奋然,即使不像范进中举,也八九不离十了。我甚至把聊天记录整理,起了标题—–《如何走出写作困境》,然后打印出来,又琢磨一番,存到了自己电脑里的日记中。
在此前一天,我受周末画报财富版之邀,与他们聊人物报道,聊写作。聊到写作困境时,我说我现在就在困境中,更应是个取经者,而不是讲演者。那天大家聊了几条,正如在南方周末跟同事们聊的,大都是方法论。而第二天,李浔阳兄,是在理念上点拨了我一下——你为什么而写?醍醐灌顶的感觉,让我想起电影《姐弟恋》的另一个名称(其实是直译名) 《爱情逆转胜》。
这几天在看一本书,是去年11月份从台北买回的,《黑暗大布局:中国的非洲经济版图》。非洲在普通中国人心中的印象,被长期以来的宣传意识形态化了,被扭曲了。你不懂非洲,正如你不懂海地。严震生和林郁方的译者序的标题是《一窥“中国非洲”的真貌》…
这几天还有一件让人兴奋的事,是Asian Godfathers(亚洲教父)终于出了中文版。真让人开心。我在香港买了英文版半年,一直没静下心来读(当然,英语水平退化让人惭愧),今年1月,台湾出了繁体版。第一时间让朋友帮着买了一本。
最近开始读一些小说。其实是补课。中学时学的是理科,大学和研究生又全学的是财经,工具主义、实用主义一直主导着自己的阅读(别给自己找理由,大家知道的知名作家多数是理科男女)。走啊走,写啊写,写了五年,发现自己的东西太硬了,直到现在必须有所改变——真正有力的文字大都是谐谑性的,就像男人真正有力的物什平时总是软绵绵的一样。
若说最近读到的好的一些文章,首先是投资人安普若从财经角度解读的章子怡泼墨门的文章,是专业的、靠谱的。值得一读。然后,是《中国改革》上一文《纳粹德国是怎样控制舆论的》,借古喻今,你会若有所思。再有就是我们报社内部网上贴的章敬平兄写的《张英:英雄是怎样炼成的》一短文,对我触动挺大,张英兄是连续几年南方周末第一支笔,区别于李海鹏们的灵动,他靠的法宝是老黄牛式的勤勉。章敬平在文章最后说:“有一天,我听张英说,很多时候,他很累。在没人为他喝彩的时候,他就自己给自己鼓劲,一个年届四十的男人,会在某一个突然醒来的早晨,对着镜头,挥舞着拳头,鼓励自己,向前,向前,向前!”
还是那句话,要追随自己的内心。再回到姐弟恋的话题上,去年10月的一天我到北京出差,和一家财经媒体的主编喝酒,喝到酣处,他很迷离地眼睛看着我,说:你知道我老婆比我大几岁吗?我问,几岁。他伸出手指:六岁。我回答道:哦。他很吃惊地看着我:六岁啊。我心里想,切,这不是小巫见大巫吗,继续不甩他:“那又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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