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中的性成本与性谎言
新版《三国》刚刚演完,李少红的新版《红楼梦》接续上映,关于古典名著的改编永远是个热门话题。本文探讨《红楼梦》中的风月描写,或许是我们观剧之余可以思考的问题之一。性爱技巧
少年时读《红楼梦》,不解“送宫花贾琏戏熙凤”一回,贾琏根本没露面,又如何戏了熙凤?“只听那边一阵笑声,却有贾琏的声音。接着房门响处,平儿拿着大铜盆出来,叫丰儿舀水进去”。后来看脂批,才知这是曹公曲笔,盖写凤姐为人,万万不可少了“风月”,然又不能直写床笫,不雅且唐突佳人,才用了“柳藏鹦鹉语方知”的笔法。生理知识
如此委婉的性描写在今天的小说中怕是再也看不到了,不仅因为当代读者的口味越来越重,更因为有关性的观念与实践都发生了根本改变,在《红楼梦》中,侍女开门舀水,让人得知房事甫毕,从丫鬟示意、来者回避等情节,可以看出,主人成其好事,下人们都心知肚明。由此可以理解,为什么那些偷情行为总会有知情者导致东窗事发,因为在富贵人家的深宅大院中,即使夫妻房事也无法做到完全私密。
我想这就是波斯纳在《性与理性》这部著作中所说的“性的成本”之一种体现。作者称自己的抱负是提出一种性态理论,包括人们对性的态度、习惯以及实践的多层次的考察。波斯纳并不是象牙塔中的蛋头学者,他强调书中的理论都是非形式化和非技术化的,因为关于哲学史对性的论述并不丰富,历史中的人们在这个问题上叠加了过多的成见和迷思,现代人性经验的膨胀还没来得及得到反思,就造成了大量法律和道德问题,结果仅仅对事实进行有效描述都成了困难稀缺的事。“成本”的提出非常有趣,我相信这是作者在法律界多年经验启发下发现的进路,当性这一通常被贴上道德、情感、甚至各种神秘体验标签的领域,用经济学的分析更能呈现出逻辑脉络的时候,或许这就是现代性内化于个体的明证。
用成本观念考察《红楼梦》中性事,或许可以推测,凤姐对“风月”的爱好其实很有限。贾琏极好色,又正当壮年,在性方面的要求一定不少,男子行动自由,富家公子哥儿少不了在风月场中应酬,日常来往的贾珍之流也都不是省油的灯。若论性实践方面的开放大胆,真正的贵妇怕是少有能放下架子变身荡妇的,记得在维斯康蒂的电影《豹》中,萨利纳亲王抱怨自己虽已儿女成群,却连妻子的肚脐都还没见过呢。在《红楼梦》中贾琏要求的一些新奇的做爱姿势,凤姐大概想都想不到,但也要尽量迎合,这在书中已有交代。凤姐后来得了血崩症,不知是不是和疲于应付丈夫的性需求有关,但可以肯定,体力和健康的衰退会让丈夫失去“性趣”,没有子嗣的现实更使夫妻性关系趋于紧张。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按传统中国社会的常理,这时候丈夫可以合理合法地同其他女人发展性关系,凤姐分出大半精力来抓奸,除了妒悍的天性,更多出于失去地位的恐惧。